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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 特 腓 小 传

George Whitefield 17141770


   自从使徒的日子,难得有人象怀特腓一样,堪称为"一支热烈灿烂的火光"。十八世纪的英国,属灵情形实在非常低落:人们罕闻恩典的教训,少知敬虔的能力。然而仅仅在三十余年中,情形大大好转,因为在牛津大学(Oxford University)有极少数受轻看的人,兴起发光,照亮了这个黑暗时代,挽救了英国的命运。

  怀特腓多多劳苦,仆仆风尘,在教会历史上很少有人这样拼命工作,几乎一呼一吸都不忘圣职。他数周所作,多于常人一年所为。三十年来,始终不懈。多年经常每周向数千群众讲道四十小时,有时达六十小时。工作后不稍休憩,在家继续祷告、代求、和唱诗歌颂,成千成万的人从他得聆神那白白赐人的恩典,无数罪人因此得蒙拯救。莫怪有人称赞着说:"才德的男子很多,惟独你超过一切。"

  

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林前一:28

 

   乔治·怀特腓(George Whitefield)于主后一七一四年十二月十四日,生于英国叶罗斯德(Gloucester)贝尔旅馆(Bell Inn)内。二周岁时,生父逝世,遗下孤寡八人,乔治最幼。因旅业未见十分发达,八年后母亲重嫁。她非常注重乔治的教育,十二岁乔治被送入预备学校,不久即以擅长雄辩见称。每年市长视察学校时,他经常被选致欢迎词。他有惊人的记忆,喜欢模仿牧师念诵祈祷文,然后向围着他的同学传道。

   十五岁被迫辍学,返家协助母亲料理旅馆。他的日记上写着:"围上蓝色围裙、洗拖把、扫房间,作他母亲顾客的童仆。"年后得机会赴不列斯铎(Bristol)探访兄长。在那里听见一篇道,使他对于属灵的事有了首次印象。因此回家后,不再如往日阅读戏剧,反而着手编写讲章。从前的生活和习惯,他已感觉乏味,这不是因得着了什么深刻耐久的属灵经历,而是因他渴慕将来成为一个传道人。

   十八岁他得着工读机会,赴牛津上学。最初十二个月平淡的过去,学校的功课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但是他仍能阅读一些课外书籍。象劳威廉(Willian Law)的《呼召过圣洁生活》(A Serious Call to Unconverted),就是他热切阅读的一本书。那时在牛津大学有几位同学,经常在彼此的寝室内聚会、祈祷、研讨。这事已经实行了数年。韦斯利兄弟,约翰和查理士(John and Charles Wesley)是这个小小团体的领袖。他们受到同学的讥刺,赚得不少浑名,如"圣洁团"Holy Club)、"敬虔团"Godly Club)、"圣经蛀虫"Bible Moths)、"圣经迷"Bible Bigot)和"循规者"Methodists)。当怀特腓入学之时,这样时常聚集的人仅有五、六人。人称他们为"循规者",因为他们的生活非常规律化,每月擘饼,时常探望贫病和囚犯。

   怀特腓切望能参加他们的聚会,只因与韦斯利兄弟素不相识,一时无法加入。过了十二个月,有一个特别机会,使他得识韦斯利·查理士(Charles Wesley)。他这样记着:"我差遣学校里卖苹果的老妇,通知查理士,有一个贫穷的妇人自杀未遂,请他去探望一下。我吩咐送信的妇人,不可透露我是谁,但是她违反我的命令,把我的姓名说了出去。查理士听说我探视监狱,并参加教区圣餐,且时常遇见我独自散步,就跟着老妇前往,又嘱老妇转邀我,翌晨与他同进中餐。我的心正渴慕着要有属灵的朋友。他很快察觉我的需要,交给我法兰克所著的《论不怕人》(Franke's Treatise Against the Fear Of Man),和《教牧的忠告》( The County Parson's Advice to His Parishioners)两本书。隔了不久,再给我一本《神的生命在人里面》(The Life of God in the Soul of Man)。我从来不知何为真实的敬虔,直到神把那本优良的论著送到我的手里。神迅速指示我,真实的敬虔乃是人和神的联合,是基督成形在我们里面。此时我才醒悟必须作一个新造的人。如同那个撒玛利亚的妇人,我写信给我的亲戚,告诉他们,实在有重生这一回事。他们都想我发疯了。"

  

你在苦难的炉中,我拣选你(赛四十八:10

 

   于是他开始度有纪律的生活,不容有一刻时间随便浪费。他探望病人、帮助穷人,参加循规者的一切活动,心里感觉非常愉快。可是好景不常,未久病魔数次缠袭,使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各种活动。然而他对于救恩却越发清楚,领导一位同学归向主。

   他们这班极少数的虔敬同学,当然遭遇许多反对。韦斯利兄弟首先公开承认基督。怀特腓自惭,起初不愿在公共场所给人看见他与韦斯利兄弟在一起。有一次他去找查理士,因为看见有同学经过,竟然不敢叩门。这种胆怯的心逐渐消减,使他能勇敢如同卫斯里兄弟一样。可是他总象尼哥底母,仍旧欢喜"只在夜间"与他们相聚。

   好些同学在试炼临到的日子离开了他们。学督的反对常使同学退缩,"爱慕人的赞美过于从神来的称赞,和一种卑屈性的惧怕藐视,使许多人背弃了我们。"怀特腓是个贫寒的工读生,自从与循规者来往以后更是受到种种侮辱。他说"有时他们向我抛掷污物,有的逐渐剥夺我的工资,有两位知己的朋友,见我决心背起十字架跟从基督,就以我为耻,终于遗弃了我。"院长"时常呵叱他",甚至有一次恫吓要开除他,如果他还是继续探望贫病。他起先慑于威吓,屈服下来,但是不久重鼓勇气,照常工作。幸有一位慈仁的导师常常借书给他,对他极有恩情,从来不反对他,不过认为乔治在信仰的事上似乎太过了。

  他葛罗斯德的亲友,从他的信札上获悉他的改变,就开始惊徨,对他发生强烈的偏见,甚至有人说他发疯了。但怀特腓自认:"这些小小试炼于我十分有益,不久我就发觉这个应许,即人若为着祂的名离开父母、妻子、儿女、或田地,没有不得着百倍的。"

  

等你们暂受苦难以后,必要亲自成全你们(彼前五:10

 

   他当时里面的光景,可从他的日记看见一二:"从我首次醒悟以后,我感觉有一种特别的饥渴,渴慕耶稣基督的谦卑,好象基甸用野地的荆条和枳棘指教疏割人,神照样利用各种强烈的试验来教导我。本来我在亲近神的时候,常有甜美的感觉。这些安慰不久完全收去,反有一种可怖的畏惧进来压倒了我。我请教我的朋友查理士·韦斯利,他劝我儆醒防守,要我参考一章金碧士(Thomas a Kempis)的《效法基督》(The Imitation of Christ)(注:请参考拾珍集《跟随基督》,作者:克路特(Gerard Groole),编者:金碧士)。这种惧怕的担子逐渐增加,使我失去所有默想的能力,甚至思想的能力都感觉迟钝。只有神知道,有多少长夜我躺在床上,为着所感觉的重担,呻吟不息。整天,甚至整周,我仆倒在地上,求神给我自由,拯救我脱离从地狱里出来的狂傲思想,鞘背<方业哪院#茁椅业男乃肌K桨阂狻景痢刀剩至骼盼遥墒俏揖鲂囊すU庋思父鲈拢纸景寥跃缮氩畈欢嗝扛鏊枷搿杂锖投骼锩妗T谡庵植换兜那樾沃橙斩恋娇率系摹妒袅榈恼健?Gustanza's Spiritual Combat)内的一段话:“凡想治死他自己意志的人,难如使印第安人悔改。”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决意留在那里,直到我能在凡事上单以神的荣耀为目的。现在撒但装作光明的天使来了。饕姆较蚴且胍恢旨啪驳墓饩啊C康笔チ榘衙篮玫男乃蓟蛐判姆旁谖依锩娴氖焙颍龅卫@窗阉耍浩缥以谌占巧霞锹妓统龆嗌偾龅屠词蕴轿遥也患侨占恰?率先拔疑俳不埃龅退滴矣Φ蓖耆凰祷啊N冶纠醋钊刃娜懊阃衷诰谷徽谀抢铮怀鲆谎浴5笨率纤档绞杂冒簿驳幕匾淅吹群蛏竦氖焙颍返却只岣嫠呶遥匦敕牌磺行问剑踔敛豢煽桓妗5敲康笔虑檠荼渲良说氖焙颍褡馨盐业拇碇父铱矗医遄诺k的灵指引我一条逃避的路。

   "我差不多已经有六周之久,独自关闭在书房内。现在又得着指示,要实行更严格的制欲。我每周禁食两次,我的衣着是朴素的。我想一个忏悔的人不该头上蒙油。我戴羊毛手套,着补裰的衣衫,穿肮脏的皮鞋。纵然我十分明白神的国不在乎吃喝,但是我坚决的实行这些事,自愿舍己,因为我想它们能帮助我得着属灵生命的长进。

   "到了这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撇弃的了,除非放弃公共的聚会,离弃我的敬虔朋友。我已经不记日记,祷告不用声音,也不探望病人和囚犯。现在又来一个暗示,要我为着基督的缘故离开我的敬虔朋友。我也决意要背弃他们。

  "次日我不去参加弟兄们周三的禁食,反而出到野外,独自默祷。我也不赴晚间的聚会。翌晨又不守约与查理士·韦斯利同进早餐。这件事使韦斯利发生怀疑了。他来到我的房间,很快发现我的光景,将我的危险告诉我,而且把我介绍给韦斯利·约翰(John Wesley),因为他在属灵生命上比较有经历。我与约翰谈话,他劝我恢复我从前的一切活动,可是绝非倚靠这些行为。最后由于他优良的忠告,我得以从撤但的诡计中被拯救出来。"

  然而,他绝不能逃避这些自加的刑罚。他长久苦待己身,使他的体力大大减低,甚至最后无力登楼。他不得不通知那位慈仁的导师,由他出钱聘医生诊视。同学们得着攻击的把柄,大声喊着说:"看哪!他的禁食得着什么结果!"可是怀特腓却自慰"肌肉虽然消瘦,灵里却得加强。"他一共病了七周,称之为"荣耀的天谴"。经过长期的消沉,终于得释放。悲哀的灵已经过去,如今他晓得在神他的救主里面喜乐是怎么一回事。度过了见弃和试探的长夜,他遥见的那颗时现时隐的星,重新出来,犹如晨星显现在他里面。

  

我在这里,请差遣我(赛六:8

 

   一七三七年怀特腓常得韦斯利兄弟由美洲寄来的信,报告在乔治亚州(Georgia)的工作。从这时开始,他热望出国,帮助他们在该州工作。他谢绝其它的邀请,因为他的意向已转向美洲。迨查理士返伦敦后,更是催促他离英赴美。约翰也函请他前往同工。在来信中,先描写工作的情况,然后说:"只有达拉摩提(Mr.Delamotte)与我同在,直等到神打动一些仆人的心,肯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祂的手里,前来帮助我们。怀特腓君!若你是神所要打动的人,你将怎样答应神呢?你若问我,有何进项?有物可食、有衣可穿、有屋可以枕首,这是你的主所没有的,还有永不衰残的荣耀冠冕。"怀特腓说:"读了这些话,我的心在我里面跳跃起来。"

   许多的环境配合着,使他的道路越发清楚。他写着:"韦斯利是我的至友,乔治亚是个在襁褓中的殖民地,政府似甚关心它的福利,而且我听说附近还有不少印第安人。航海对于我的残躯大概不致十分有害。经过彻底衡量和多次祷告后,我决定启程赴乔治亚州。我深知与属血肉的人商量,会使我的决心无法实行。因此我仅仅发信,把我的计划通知我的亲戚而已。"

   到了伦敦,发现行期尚远,就利用这段时间在各处工作。他那篇信息"在基督耶稣里重生的性质和需要",掀起了葛罗斯德,不列斯铎和伦敦的复兴。他开始采取一种工作方式,终身遵行,始终不懈。这种方式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脑力,使他的帐棚常感不支。他的朋友时常劝他珍惜自己,而他的答复总是"我宁愿耗尽,不愿腐朽。绝不能安居嬉耍,在永远的这边,绝不能安居嬉耍。"

  一七三七年十二月,他登"魏达格轮"Whittaker)首途美洲。

  

在旷野有人声喊着说(太三:3

 

   怀特腓在美仅四月,就启程返英,一面为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另一面有负担要在乔治亚开办孤儿院,盼望能回家得着帮助。抵英后,发现情形大变。好些传道人敌视他,只有极少数讲台还向他开启。最使他们不悦的,乃是他违反教规,循朋友们的要求,在他们家里讲解圣经。这件事史无先例,决不可容任。因此他在伦敦将近一个月,未能登台讲道。同样的光景发生在不列斯铎,他在那里已经二周,尚无机会。只有钮盖(Newgate)监狱的禁卒准他向囚犯传道,可是市长又出来干涉,以致牢门也关闭。

   他的朋友们劝他不必返美,对他说:"何须出国?此地岂无印第安人?假使你有意要领印第安人悔改,庆斯坞(Kingswood)靠近不列斯铎,有够多的坑夫可以拯救呀!"他承认说:"看见讲台向我关闭,而可怜的坑夫因缺少知识就要沉沦,我就往他们那里去,在小丘上向二百位以上的坑夫讲道。赞美神!冰融瓦解,我现在下野外工作了。""我想这样作,或者就是效法创造主的作法。祂以大山为祂的讲台,以诸天为祂的探音板。犹太人拒绝福音,祂就差遣祂的仆人出去到路上和篱笆那里。"

  这个消息立刻传开。第二次就有一万以上的人聚集听道,树木和篱笆旁边都挤满了可怜的人。这是在工作的日子,他们墨黑的脸和污秽的衣衫,说出他们工作的性质。怀特腓说:"肃静无声!我讲了一点钟,声音之大,据说全体都能听见。他们既无自己的义可以抛弃,就乐意听说有一位耶稣,祂是税吏和罪人的朋友,祂来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悔改。他们受感动的第一个征象,就是看见大量的眼泪流下他们墨黑的双颊,在脸上留下无数白漕。许多人被带进极深的悔悟,而且事实证明,以后他们都清楚的得了救。"

  不列斯铎的礼拜堂完全向他关闭,可是百姓却如饥如渴的爱慕神的话语。这叫他怎么办呢?他毫不踌躇,只要有机会,就立刻奉主的名前进。他也无须久待,因为他很快就开始在滚球草原(Bowling Green)的大广场上布道。"神要工作,谁能拦阻呢?监狱向我关门,姊姊的屋子不够容纳四分之一的主日聚会人数,然而神把一个意念放在人的心里,他们供给我一个广大的滚球场,使我能向将近五千个人讲道。"

   他虽然受到大群的仇敌四面攻击,却不至困住,反而感觉说不出来的愉快,因为知道他天上的主人印证了他的事奉。许多人来找他,寻求属灵的安慰和指引。他常在白天讲数次道,晚间继续答复问题,解决疑难。从他当日的日记里可以看见他在劳苦中满了喜乐:"本周过得真快,我实在可怜那些愁欢时间难过的人,只要他们爱基督,全部时间用来事奉,他们就不会找到多少忧郁的钟点。人们因我说到逼迫的事而感觉惊奇--世界已经基督化,焉能有逼迫?但是可惜得很,假使基督此时惠临地上,祂要受到从前所受的同样苦待。谁在祂的灵里出去传福音,就该期待着早先使徒们所得着的待遇。主啊!装备我,来应付任何的事变。至于为着他的缘故被人捏造恶言,我正以此为乐,我的主人早已先我受人诽谤。"

  

不独在乎言语,也在乎权能和圣灵(帖前一:5

 

   一七三九年十月他重登美岸"给我千万个世界,我也不肯放弃这次航行,我心感觉甘甜有益。我能随遇而安,神要我何往,我就前往;我希望一生甘作客旅,直到安抵我天父的家。"他对于工作似乎改变了方针。本来象他这样的人,决不能困居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他那热如烈火的心,为着人的灵魂燃烧着,切望能"漫游美洲森林,得着灵魂来归主。"当时英国教会属灵情形的低落,给他莫大的痛苦。"唉!可怜,可怜英国的教会罢;她多少的儿女都偏离了信条,他们宣传自己,并非传扬耶稣基督是主。哦!让我们恳求主,鼓励更多忠心的仆人,出去到路上和篱笆那里,勉强可怜的罪人进来。"在他的通信里,他这样表示:"现在全世界是我的工厂,我的主人召我何往,我已准备好立即前往传扬祂那永远的福音。"

  起初人还是照样欢迎他,他在英国遭遇反对的消息尚未传来美洲。迨至纽约,就遇到在美洲的首次反对。当时教会直属伦敦主教,因此不准他使用任何讲台。于是他下到野外,向聚集的二千听众露天布道。他的朋友商借市政厅未能成功,他只得从房屋的窗口向站在街上的群众讲道。他的日记反映当时的情景:"每次有新的举动,都带来新的试探。神在高升我以前,时常先降卑我。我一时在山顶上,一时在云雾里;但是赞美神,随时与祂和好。作一个真的基督徒是一件有福而慎重的事。第一步要有一个破碎的心,心被罪的感觉所融化,因而飞奔投靠耶稣基督,以致称义。人们大多听说,“作而活”,这不啻要求他们造砖,而不给他们稻草。祂越过越提醒了我,我们传扬基督的福音,不能超过我们自己里面所经历的福音大能。"

  他无论到那里,福音的能力随着彰显。下面就是神的灵大大倾倒的一个例子:"一七四年十一月二日,主日,讲道前半小时感觉沮丧。未离开寓所以前,我只能俯伏在主面前说,我是个可怜的罪人,希奇基督竟恩待了这样一个卑贱的人。我在路上的时候,更加觉得软弱。当我踏上讲台的时候,我宁选缄默而不愿说话。但是我开始讲道不久,全会众都惊惶起来。喊叫哭号的声音从四角传来。在我的灵里大受感动,甚至我不能再说什么。我被神慈爱的感觉压倒了。从讲台下来,有一位妇人对我说:“请来看神在今晚为我所作的。”我看见她的女儿在极大的悲痛中,喊着“哦!我的耶稣,我的耶稣。”有一个小孩伏在楼梯上,几乎不能站直。人问他为什么哭?他说:“谁能不哭呢?这些话如刀扎入我的心。”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在惊人的寂静里敬佩神那广大无边,自由自在,荣耀而又降卑的爱。神圣的安慰如浪涌来,其势汹猛神速,使我脆弱的帐棚几乎容纳不了。"

   他的日记上常有一句惯用的话:"讲道有能力""能力的意思,我认为多少是灵里的扩大,有一种愉快的心境从上面赐给我,使我说话有自由,而且清楚有力,人听了以后能受感动。"

  

他必兴旺,我必衰微(约三:30

 

   一七四年怀特腓与他的朋友韦斯利,发生了真理见解上的磨擦。韦斯利于怀特腓赴美后不久,就与摩尔维亚(Moravians)弟兄们断绝往来,开始传扬强烈的亚米尼亚道理(Arminian Doctrines)相信自由意志之说,同时他又特别着重达到无罪的完全(Sinless Perfection)。这些看法和他们当初所领受的,完全相反。怀特腓深信拣选的道理(Doctrine of Election),他这样说:"只有鉴察人心的主,晓得从我脱离世界以后,我可怖的灵所经历的苦痛。罪恶的回忆使我觉得沮丧,日夜我以眼泪作粮食。但是我仰望所扎的主。我蒙恩得见祂的恩典何等自由并丰富,祂的慈爱何等无限又永久,于是我的心得了安慰。哦!对于那些确实得着应许之灵的印记的人,拣选之恩和永蒙保守的道何其高超优厚!我深以为除非人能相信而且摸着这些重要的真理,他就不能脱离自己。只有深信这些真理,而且确知如何应用在自己身上,他才能实在行在信心中,不为自己活着,而活在神的儿子里面。是爱催迫他去顺服,并非恐惧之心。我们何必寻求自己的义喊着自由意志;我们已有一个好得无比的义可以享用,还有一位神要把永远的荣耀加给我们,照着祂所喜悦的在我们里面立志行事。"

   他畏惧为着真理上见解的不同,而使弟兄分手。他写着:"这些在弟兄中的分裂,有时使我担忧,但不足使我惊奇。教师们不能想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结果当然是分裂。但愿神赐恩给我们,使我们能彼此保持着诚恳而且拆不散的爱,纵然我们各有自己的意见。哦!我何等渴慕天家!那里永无分裂,也没有争执,大家竭力歌颂那位坐在宝座上的羔羊。我准备流着爱的眼泪,我乐意洗任何弟兄的脚。真的,我愿意作众人的仆人。主所加给我的尊贵,越发使我感觉自己不配。有时我生了爱病,我时常厌恶我自己。"

   翌年返英,本拟严守中立,然环境迫他不得不公开布他所信的,并反对韦斯利所传的。幸而这种情景不久,两人重修和睦。他写信给韦斯利说:"我虽然执住特别的拣选,但是我将耶稣白白送给每个人。听凭你把圣洁推到任何极端,我只是不能同意在人里面的罪是可以在今生消灭的。但愿所有的争辩统统停止。让我们不讲别的,只传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这是我的决心。愿主与你的灵同在。"

   有人劝他自己设会,然而他坚决反对这件事。在致友人的信内,可以看见他心志的一般:"你的观察是正确的,我不愿意成立宗派,也不愿意自作领袖。不,但愿人名、宗派、及公会都失败;惟有耶稣基督是一切,而又充满一切!我受过够多的拥戴,使我感觉厌烦。若非我那位可称颂之主的利益需要我在人群中出现,世界今后难得听见我的事。"

   "旧人何等不甘钉死十字架上,就是已经局部更新的心思也难得降卑,脱离私己和偏见。人放弃高位,十分勉强,谁愿在世界和教会眼前降低,比最小的还小。可是这是耶稣的见证人所必须学习的功课。哦!我只学了一个起头。我感觉自由,没有自己的计划,无求无怨;但我相信自己有一双单纯的眼睛,只求救恩的广传,毫无为自己设会立派的意思。这是我的心深深畏惧的。惟有如此,我得了平安,这个平安是世人所不知道的,是争权夺利的人所不晓得的。被人排挤、受人藐视、责备和诋毁,这些对我有益,我最亲密的朋友批评我,与我分裂,反而使我找到那位友中友的忠诚。因此我受了教训,隐藏自己在荣耀以马内利的永远公义里,十分知足,因为知道人心和意念的主现在看见我的心思,将来还要在众人面前表白我心中的正直。"

  

宽大……的门为我开了……反对的人也多(林前十六:9

 

   朋友们在慕尔飞(Moorfield)建了一个会幕,他就在那里讲道。一七四二年圣灵降临节的周年纪念日,他采取了一个果敢的行动。该地有一个大广场,每逢佳节,全场充满货摊,有走江湖的、玩把戏的、弄傀儡戏的,真是各式俱全。在那次周一早晨六时,怀特腓和几位弟兄一同出发,在广场上拣选了一个适合的地方,作为他的"野外讲台"。清早已有一万多人聚集在那里。他讲起当时的情形说:"我登上我的野外讲台,心里感觉欢喜,因为看来这次我已占了上风,先魔鬼而工作。人们立刻过来围住我,我就用“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的话向他们开讲。全体肃静,他们凝视、他们聆听、他们哭泣。我得了鼓励,下午再出发。然而光景已经大变,现在全是骚动、叫嚣、混乱。鼓手、号手、小丑、玩弄傀儡戏的、展览野兽的,和其它的戏子,吸住了成群的百姓,估计约有二万余人。田间的庄稼已经熟了,可以收割了,可惜是收割归给别西卜,而非归给救赎主。"怀特腓的讲台设在对面,他说:"看起来,我的情形好象保罗一样,被召来与以弗所的野兽战斗,因此我就向他们讲“大哉!以弗所的亚底米阿。”"耍把戏的人看见群众离开他们,转向传道人,就大大生气,发声喧嚷噪闹,开始向他扔坏蛋、石子和死猫。他好象身处狮子群中,但是大部分听众仍能继续听下去。迨结束时,他宣布晚上六时要在同一地点再讲一次。

   当他按时到达广场之时,他得着鼓励,看见已经有数千人等候在那里,可是他也遭遇了更有组织的反抗。"正对讲台,有一个撒但的能手,在大戏台上向群众献媚。但是当他们看见我穿了黑袍站在台上,就离开戏子,跑了过来。这个使撒但无法忍受,于是那个小丑提着一条长鞭,走近来,后面跟着一堆怒气填胸的失意戏子。这个翻筋斗的小丑骑在同伴的肩上,开始用鞭打我,而且装作用力过猛跌倒下来。此后,他们又挑唆一个募兵的军曹击鼓经过群众。我看见他们前来,就吩咐为军曹让出一条路来。阵势摆开,军曹等默默的走过,队伍又重合。"他们所有的搅扰既告失败,就聚集成群,揭竿为纛,向着听众挺进。然而相隔只有数尺之时,忽然他们内部发生争执,丢下大纛,转身逃遁。此后,怀特腓就能够安静讲道。"我们回到会幕,我的口袋里满了那些受感动而为自己灵魂焦急之人的便条,我在数千人的欢呼赞美声中逐条念出。"

   次日,他受邀赴玛利莱婆(Marylebone Fields)郊野,那是斗拳和竞技的人荟集之地。他看见有大众聚集,就开始讲"我不以福音为耻,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人。"(罗一:16)他所站的讲台十分不稳,每次走动,会有颠覆的危险。他的仇敌也看见这个弱点,就挤着靠近讲台的人,可是他并未受害。当他离开讲台,步向马车之时,觉得有人碰他的帽发,转过身来,面迎一个持剑的人,剑尖刚好碰在他的太阳穴上。幸有别人看见,用杖击落那支剑。群众睹状大怒,群起攻击那个持剑的人,设非怀特腓的朋友请求,该人恐要饱受毒打。

   他毫不沮丧,翌日重游旧地。"又来喧嚷、和恐吓,但全属无效。有一个人比别人尤其凶恶,爬上靠近讲台的树,暴露自己。起初我也不觉一惊,我想撒但现在未免太过了。迨我惊魂稍定,我就劝告群众说,他们既然目睹这种情形,就能自断我对于人的判语是否错误。照着敬虔的霍尔主教(Bishop Hall)的话,(听凭人自己的时候,人是半鬼半兽啊!)于是全场重新肃静。我热诚的劝他们,然后与我的同人返回会幕。我们以朗读写给我的便条,结束这个佳节的工作,数千人聚会赞美、称颂神。"

  他特别提起当时所发生的一件有趣的事。"有些孩子喜欢围着我坐在台级上,帮助传递听众的便条。他们在骚扰中从未表示退缩。每次我被击打,他们举起流着泪的小眼望着我,好象表示盼望能代我受打。"这次布道得着三百五十多人。

  

他为作基督的工夫……不顾性命(腓二:30

 

   一七六九年怀特腓第十三次渡洋赴美,到处领会,满得神的祝福。翌年东行布道,路过爱赛德(Exeter),经当地的人坚请,露天聚会。有人看见他的疲倦情形,劝他更好休息,不要讲道。他回答说:"实在的",转过身来,双手合抱,举目望天说:"主耶稣!我因祢的工作而疲倦,然而并不疲于作祢的工。假若我的路尚未走完,让我再一次在野外为祢说话,见证祢的真理,而后回家归天。"

  他大约讲了二小时,感觉非常疲倦。这是他最后一次的讲道。一个在近代首先采用野外的人,今日以露天布道来结束他的工作,实属恰当。目睹当日情形的人见证说:"他起座站立。他的容貌已是一篇极有能力的道。他的面容憔悴,面色潦白,显示天上的火光在衰残的身体里寻求出口。这些都感人极深。灵里虽然愿意,肉体却已不支。他站了数分钟不能讲话。然后说:“我正等候神的恩助,因为我深知祂要再一次扶持我,使我能奉祂的名说话。”他传了一篇极好的信息,按照记忆所得,下半段大概是这样:“我要去,我要去享受一个预备好了的安息;我的太阳已经上升,从天普照多人,现在快要下沉,--不,这件事不可能,是快要升到不朽荣耀的顶点。我不比许多人在地上活得久,但是他们不能在天上活得比我长;当这残躯腐化以后,许多人还要活着。那时--哦!神圣的思想--我要在另一个世界里,那里不晓得什么叫作“时间”,老迈、疾病和忧愁。我的肉身虽然衰残,我的灵却得以扩大。我何等愿意永远活着传扬基督!但是我去,是与祂同在。我的一生何等短暂,与摆在我眼前浩大而未完的工作比较起来,真是短促,然而我一旦离世,平安的神必要眷顾你们,因为今日关心属天之事的人,是何等的稀罕。"

   当晚气喘病复发,呼吸艰难。次晨六时,离地归天。时在主后一七七年九月三十日,享寿五十六岁。

  

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罗五:5

 

   怀特腓的得能力的秘诀,乃是在他热爱人的灵魂。当他向将亡的罪人说话的时候,他自然多多流泪。他的哭泣感人极深,少有人能够反抗他。他说:"你们责备我更多哭泣,但是我怎能禁止不哭呢?你们不死的灵魂已经在毁灭的边缘上,而你们不为自己举哀哭号。你们深晓自己可能在听最末后的一篇道,以后再无机会接受基督。"

   韦斯利·约翰见证说:"所赐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他里面,使他对人满了柔和无私的爱,从此涌出滔滔不绝的口才,扫荡面前的众人,发生奇妙的感力,使硬心的罪人难得抵挡。这个爱时常使他头如水池,眼如泪泉。"

本文摘自《美好的证据》 拾珍出版社版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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